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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物弋舟哀恸有时跳舞有时中国作家网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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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

周茉

黑白

黑短裤、白短袖的弋舟站在角落,一边抽烟一边注视着周遭。他的朋友评论家梁鸿说他有一双“过于明亮而悲伤的眼睛”,现在这双眼睛隐匿于帽檐的阴影下——常常如此,他喜欢戴有檐的帽子。弋舟有一张经典黑白人物像,照片里那双眼睛在帽檐下露了出来,虽然依然被阴影覆盖着。你能看到他的目光,温润而悠远,望向远处。

弋舟掐了烟,从烟雾缭绕里走出来,台上已经坐好了主持人,和一张给他预留的椅子。7月底,第二十九届全国书博会在西安举办,媒体邀请当地作家录制访谈宣传预热,作为第七届鲁迅文学奖短篇小说奖获得者,弋舟是毋庸置疑的人选。

下午3点半的采访,弋舟2点就到了。“人家认认真真准备的,咱们也要认认真真对待。”看好场地和环境后,他窝在休息室的沙发里。一间让人昏昏欲睡的房间,灯光昏暗,黑胶唱片放出旋律舒缓的曲子,桌上打开的书页写着“了解显意识和潜意识的不同”。现在,无论从哪个意识看,弋舟都是疲惫的。

“写小说到清晨5点,睡了一会儿,大概四个小时吧。”一家杂志约的稿,拖了近一年,编辑最后使出杀手锏:在下期目录直接排上了弋舟的名字,没有稿子就开天窗了——这招好用,弋舟最怕因为自己给别人造成实质性的麻烦,哪怕他是个相当自由散漫的人。

采访时有位记者问,相对其他陕西作家,你的作品似乎多了些南方气质。弋舟笑,这不是第一次有人这样说,“如果当真如此,只能归结于血脉深处那些玄奥的基因了。”

弋舟祖籍江苏,在西安成长,后长居兰州,现在又回到西安。他常说自己是没有故乡的“异乡人”,西安的古城墙和一毛钱一碗的岐山臊子面,是童年精神和物质的双重记忆,还有那个希望与绝望同行、文化与思想碰撞的70年代生人的成长史。

弋舟至今留有一本书,著名教育家林汉达编著的《春秋故事》,发*的扉页上写着母亲的字迹“弋舟.8.17”,这年弋舟6岁。

“70后”作家在文坛的存在并不像改革开放那样有着大刀阔斧、翻天覆地般的激昂,“过渡的一代”“夹缝中生存”“艰难中突围”等形容词都用在了“70后”作家及其文学创作上。很长一段时间弋舟不太认可,“虽然也没太大所谓,但谁都愿意将自己想象成特殊的个体,不想被归成一堆说。”直到越来越往后,他还是逐渐接受了这个说法。放在历史时期看,这一代人和改革开放40年紧紧连在一起,进程合在一个拍子里。国门大开,新鲜事物潮水般涌入,重要的是,在他们青春年少的生命体验中,中国文学发生了重大变化。

八十年代先锋文学开枝散叶,弋舟这一批“70后”作家正处于十多岁接受文学启蒙的年龄,余华、马原、格非、苏童……对这些作家,弋舟始终怀有“自己人”般的亲切感,直至今天,格非依然在他的文学“万神殿”里占据着一席之地——“他实在太棒了,平衡感好极了,温文尔雅地残忍着,一副可持续发展的派头。”

与同龄人相比,弋舟的写作呈现出现代主义的美学趣味,更被视为“先锋精神”的延续者,他也基本愿意自己是个“先锋”——七十年代出生的这批作家,谁会真正抵触先锋呢?在一些小说篇首,弋舟常引用前辈的句子:策兰,里尔克,纳博科夫,冯内古特,还有庾信和李商隐。这些句子能有效地使他找到写小说时需要的“根本性焦虑”。

作为一个小说家,如何更准确地把握中国人的内心、中国人的态度、中国人的审美,今天看来,需要回到传统中重新翻检我们的宝藏,开启东方文化的精神密码。“讲究些的说法,他们是传统,如果我还有一些先锋的影子,是不是就可以这样说,先锋实际上是回望的姿势。”弋舟说。

同为“70后”作家,张楚和弋舟这对好哥们儿常被同时提起。张楚曾骑车驮着弋舟在滦南小县城漫无目的地绕行,“这是最大的商场,这是老街,这是我家以前住过的地方……”夏日夕阳下的小县城,像一幕老电影从弋舟眼前晃过。酒后神游之时,弋舟没少让张楚充当自己的忠实听众。张楚觉得弋舟高蹈优雅,迷惘又自知,“老让我想起在江南杏花春雨里买醉的唐朝诗人。”

最近,弋舟出行总带着一对文玩核桃,名曰“中国核桃走世界”。盘盘珠子喝喝茶,他也不再片面地视为附庸风雅与土豪做派。弋舟说,这里面,确乎有某种中国精神在复苏。中国式的端庄乃至中国式的放荡,红尘万丈和一片空茫。

上学时候弋舟因为“先锋”让老师头疼,不到6岁,在课堂上根本坐不住,饶是如此,还是能一眼看出这是个聪明的小男孩。弋舟说这是自己吃亏的地儿,外表显得挺机灵的,“其实还是一笨蛋,挺老实的人,这是最麻烦的地方。”

天命

弋舟的膝盖旧疾难愈,随着年纪渐升导致下楼越发痛苦,前一阵他戴上了老花镜,郑重其事地以文字为记——“老花眼是身体开始衰老的信号之一。”人到中年,河流入海,弋舟至此尚未对岁月弃甲投戈,也许什么时候不再写小说了,才能走进心安之地,“没办法,我这个生命本身跟文学已经紧紧挂钩了”。

一次行车途中,《民族文学》副主编陈亚*说起养的猫在海关历经“生死劫”后被自己强势破案的离奇遭遇,弋舟听得兴之所至,当即表示这是绝佳文学素材。获得鲁迅文学奖的短篇小说《出警》,创作灵感也多少关乎当时一个耸动视听的社会事件。

“当年他转身而去,走在山路上,脚底发虚,轻飘飘得像是腾云驾雾。后来还跌进了沟里。旷野无人,他在野地里昏睡了一宿。醒来后,山风浩荡,感觉像是死过了一回。”——小说其中的一段文字,你难以想象这是一篇写警察的作品。

《出警》授奖辞为“体现着对心灵辩证法的深入理解。不回避人性的幽暗和荒凉,更以执著的耐心求证着责任和疗救。”尽管获奖了,时任评委之一、文学评论家贺绍俊却坦率地说,《出警》并没有显现出弋舟最鲜明的文学个性。参评作品中还有另一个短篇《随园》,也许更具有弋舟的典型面孔:将古代文学中的一个文化象征“随园”复原在西北荒原,以安妥自己的精神孤独。既有内省式的自责,也有冷峻的社会批判;既有不屈不挠的追问,也有不留情面的揭露。这一切构成了复调式的叙述,弋舟一层层剥开孤独的内核,以反省的姿态面对大千世界,并试图寻觅到精神拯救的途径。

评论家谢有顺在书页上给弋舟题字:“从尘世中来,到灵*里去”。他是这样的人,无时无刻不在思索,并充分展现在他的小说中。

“我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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